00
我早該知道，你怎麼可能沒發覺我的心意。
01
聽著親戚的話，最後朴智旻還是選擇了搬離熟悉的家──擁有閔玧其味道的。
對閔玧其的感情似乎超越了兄弟關係，從小只對自己的溫柔體貼也在心裡漸漸發酵，他知道自私的定義為愛情是不正確的想法，但對閔玧其的渴望已經快從心中滿溢出來。
他害怕把心意脫口而出只會得到是自作多情的結論，因此，就這樣遠離他對彼此都好，都好。
第一個禮拜朴智旻似乎還抱有一絲希望的每過兩三分鐘就拿起桌面靜置的手機查看有沒有閔玧其給自己捎的信息，果真如自己所料，連個你過得如何都沒有。
說不難過是騙人的。
熬過沒有讓他安心的擁抱的七個夜晚，他選擇跟老闆提出加班的要求，成為餐廳第一個打卡上班，在夜幕低垂並且早就過了人們晚飯時間下班的人。
累嗎？已經被身邊的人問過無數次的他似乎麻痺了，是啊，很累呢，還不是為了要讓自己沒有多餘的心力想念閔玧其。
而這天下班，已經是晚上十點。
朴智旻走到地鐵站準備搭上末班車，卻在他踏入車廂那一剎那發覺背包的深處傳來震動，他掙脫左邊背帶，將背包移到自己的胸口，用右腿撐起有些重量的它，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拉開拉鍊。
震動的物體上寫著斗大的“玧其哥”。
02
「他已經到了該成家的年紀了。」
雖然心裡早打了預防針，從親戚口中聽見這句話的朴智旻仍然不自覺的把內心的複雜情緒表現在臉上。
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眼前的一切，要他看著所有人焦頭爛額的聯絡身邊有權有錢有勢的友人，替內心分明不願順從他們的閔玧其安排相親，朴智旻內心只有那句：我做不到。
原先就作息不正常的閔玧其還是特地挪出晚上的時間替親戚做面子，就算再怎麼討厭，對方也畢竟是長輩並且替自己著想，不過這些行為在朴智旻眼中都是那麼令他痛心。
也許是佔有慾作祟。
最近到了十二點才踏進家門的閔玧其總會看到在沙發上打盹的身影，雖然是炎熱的夏天，只穿著一件單薄上衣和內褲朴智旻也不是鐵打的，在睏意的侵襲下他在沙發上縮成一團，也沒力氣去房間拿毯子就這樣迷迷糊糊睡了好一陣子。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被疲憊的閔玧其抱起的時候，發覺自己尚未回溫的身子全在對方懷裡的朴智旻嚇得一瞬間都醒了過來，而閔玧其即使發現懷中的小孩恢復意識還是堅持把他抱到兩人的房間，將他安頓好後在額頭上留下一吻，才肯動身去洗澡。
過了那麼多年，他依舊溫柔。
無論是對誰，總會用自己的方式替對方著想，哪怕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只要閔玧其認為值得的事，便是他眼中必須守護的事物。
讓朴智旻想起了年幼的日子。
03
那刺耳的煞車聲還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下雨天讓夜晚的街道濕滑又看不清視線，那天是全家人難得外出聚餐的日子，父親結束了長達兩個月的出差從日本回國，下飛機回到家以後連休息也沒有就急著帶著他們到早在半年前就預定好的餐廳。
一路上為了不讓疲憊的父親無法集中精神在眼前的路況，母親還說著這兩個月來兄弟倆做了什麼有趣的事，又或是闖了什麼禍，而朴智旻卻沒把夫妻倆的對話聽進去，而是眨巴眨巴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大兩歲的哥哥，後者用冷漠的眼神托腮往窗外絲毫沒有想停止的雨那頭看去，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有時候他會認為自己的活潑會襯托出閔玧其無來由的孤獨。
他將輕放在皮椅上的手緩緩伸向被街燈照成黃橙橙的臉龐，還沒來得及觸碰到對方，就被閔玧其拉過去，整個人被緊抱在對方懷裡。
他閉起雙眼，雖然看不見眼前發生的一切，卻讓其他感官的感受更加清晰。
耳邊傳來的叫聲，父親急迫按下的喇叭聲，煞車聲的刺耳與輪胎在柏油路上摩擦出的黑印，身體無法承受移動速度的改變而往前倒了過去，被安全帶勒住的腹部把身子固定在座位上，車子開始翻轉，玻璃碎裂，閔玧其卻始終沒有鬆開環住自己肩頭和頭頂的那雙手。
朴智旻哭了，卻沒有任何情緒。
是因為一夕之間父母雙亡的消息摧毀他幼小的心靈嗎？又或者是死命保護自己的閔玧其渾身是傷還被車門壓著動彈不得自己卻只有些微擦傷讓他愧疚？
他只知道，在一瞬間，他的幸福全毀了。
原以為一家人能在一起一輩子，即使每隔好幾個月才能團圓一次，他原以為自己還能送父親和閔玧其早已準備好的生日禮物，以為母親還能看著他優秀的表現，笑著在他額頭上留下一吻。
他期待著升上高中能和閔玧其一起走著同個街道上學，而不是每次自己都提早一個轉角轉彎，在沒有他的地方呼吸好幾個小時。
這願望實現了，閔玧其卻選擇休學。
04
「我想要吃車輪餅！」
連賣車輪餅的推車都抅不著的朴智旻拉著閔玧其的衣角在攤子前蹦蹦跳跳，挖著紅豆餡的婆婆樂開懷，每到暑假兄弟倆回到外公外婆家就能看到這可愛的景象。
年幼的閔玧其嘴上雖說著再吃下去就要背不動他了，卻還是默默從口袋裡掏出方才外公瞞著朴智旻塞給他的幾個銅板，他算了算，剛好夠買小孩最愛的兩個口味。
坐在公園旁的板凳上看著朴智旻津津有味的吃相，原本不餓的閔玧其也不自覺的吞起口水，對方似乎發現自己的舉動，將原先想塞入口中的紅豆餡移到自己嘴邊。
「你吃就好。」
「哥你就吃嘛！拜託拜託？」
閔玧其終究無法戰勝朴智旻用小奶音對自己撒嬌的攻勢，閉起眼睛將眼前熱騰騰的餡全吞入口中，甜膩的味道從口中擴散開來，他睜開雙眼卻看到更甜的景象。
其實閔玧其是沒有很喜歡甜食的人，只是眼前的笑容讓他甜在心頭無法自拔。
他看見公園的草地上有個賣著風箏、氣球、泡泡水的攤販，瞬間眼睛一亮，正打算起身去買東西的他摸摸口袋，卻還是認命的坐了下來。
閔玧其從小就不是個善於表達自己想法的孩子，他只是一直盯著攤販看，就好似這樣子自己想要的一切都會主動來到面前一樣，朴智旻沿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便從板凳上跳下來，拉起閔玧其的手，跑到了目的地。
「呼哇…你做什麼呀！」
「哥不是想買嗎？說吧！我買給你！」
正想吐嘈著這小孩哪來的錢，卻還是指了那粉紅色塑膠瓶的泡泡水，只見朴智旻得意洋洋的從口袋掏出銅板，將閔玧其想要的一切全買了下來。
「你哪來的錢？」
閔玧其目瞪口呆的拿著粉色瓶子，看著一手插在腰上，一手揉著鼻子的朴智旻驕傲的脫口而出。
「外婆偷偷給我的，嘻嘻！」
隨後公園的天空多了好多在陽光照射下五顏六色的泡泡，一旁玩著風箏的小孩也聚集了過來把它一個個打破，閔玧其只是坐在草地上，看著朴智旻吹出一個個圓球，開心的對著自己笑著。
智旻，看著你微笑的樣子，這樣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了吧。
玧其哥啊，其實你有什麼願望，我都想幫你實現呢。
05
後事是親戚處理好的。
即將成為高中生的朴智旻站在鏡子前理著自己的制服，臉上卻沒有掛著任何笑容，他從鏡面看見走進房間的閔玧其，正將自己方才偷偷從衣櫃裡拿出的舊制服收回最下面的抽屜。
「哥…跟我一起去上學好不好…」
也不顧打到一半的領帶，朴智旻立刻奔到閔玧其的身後緊緊抱住他，其實不捨的不是自己沒辦法實現與他一起踏入校園的願望，而是他知道對方是為了照顧自己而選擇提早進入社會。
明明還可以再多當幾年任性的孩子的。
剛成年的閔玧其應該是要享受學生的生活，雖然每天在沉重的課業壓力下成長，卻因此找到他想一直追求的夢想，他喜歡籃球，喜歡攝影，喜歡音樂，這些朴智旻都心知肚明。
不過，他不知道的是，閔玧其最喜歡的是那總是對自己撒嬌，為別人著想的朴智旻。
而被小孩抱住的閔玧其其實捨不得推開這令人安心的擁抱，他將對方的手掰開，轉過身來果然看見朴智旻一臉的受傷，便閉起眼睛再次將對方擁入懷裡，手像是要安撫對方一樣順著小孩的髮。
「在學校要乖一點，知道嗎？」
閔玧其吻了吻那棕色的髮絲，將小孩的衣服整理好，便牽起他的手把椅子上的側背包背起，準備送小孩去入學典禮。
一路上閔玧其都跟在朴智旻身後，看著小孩蹦蹦跳跳期待入學的樣子，他原本懸在半空的心也就輕聲安全降落了，送到門口後看見所有人身上都是自己曾經穿過的校服，門口被糾察隊攔下的學生忿忿不平的解釋著，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也曾是那些大人們眼中不成熟的孩子啊。
看來這次真的不得不長大了，他揉了揉自己染成淺灰色的頭髮，踏上自己打工生活的第一站。
在認識的籃球社學長介紹下，閔玧其一天接了三份工作，拒絕親戚的支援，堅持靠自己養活他與朴智旻，包括負擔起小孩的學費和各種開銷。
將一切都承擔起來的閔玧其作息更加不正常，三餐有時想到才吃甚至是一忙起來就遺忘了，朴智旻雖然有發現對方日漸消瘦的臉龐和半夜難入眠而加重的黑眼圈，卻無法把那句“我也出去工作吧”說出，因為他知道閔玧其下定決心的理由，全是因為自己。
他在某天晚上抱著自己的枕頭到閔玧其房間後，彼此都逐漸習慣擁有對方的擁抱下入睡，就像意外發生的那天，被雨滴浸濕的身軀卻還是因為彼此的體溫而溫暖著。
從那天後就沒再失眠過的兩人也就這樣生活了好幾年，轉眼間朴智旻也要踏入職場了。
可是，閔玧其卻還是用一樣的模式生活著。
06
和普通的兄弟不同，兩人之間有些行為過於親暱，又比其他人還要了解對方，很多事情不需語言就能傳達給對方，但有些卻無法如願。
愛上自己的哥哥，這種事情朴智旻是不可能脫口而出的。
他怕從閔玧其口中得到：“你只是青春期到了，需要談個戀愛而已。”“不要別人一對你溫柔你就輕易動心。”“我只把你當成弟弟。”這些答案。
因此在現實裡妥協，決定就這樣待在他身邊也好，已經有能力照顧他與自己，閔玧其也不再像過去的日子一個人兼三份差，到了一個大公司做起了經理的工作。
雖然家裡的開銷可以共同負擔，閔玧其卻還是一肩攬下，每次詢問他，也只得到：你才剛起步，就這麼想學著獨立了嗎？這麼想離開哥了嗎？
如果可以的話，我一輩子也不想離開你身邊。
一切平淡幸福的生活又重新被朴智旻找了回來，他認為只要跟閔玧其在一起，就算世界毀滅也都會是最美好的事情，就算他覺得只有自己如此認為。
而親戚的介入卻成為他們不得不分開的理由。
瞞著閔玧其偷偷在外找了房子，趁他忙相親的時候獨自一人搬了出去，連一張紙條也沒留，只留下閔玧其曾經買給自己的一個布偶，面無表情卻伸出手像是能擁抱朴智旻。
“看見它，你就會想起我了吧。”
所以，我還是別帶走它吧。
等待閔玧其主動聯絡自己的日子特別難熬，也如意料之中的沒有任何色彩，回到在外租的房子完全無法獲得撫慰心靈的能量，因為沒有他。
因此看見閔玧其主動來電的朴智旻內心是很複雜的。
一下子帶著激動的情緒想接通電話，卻又怕自己聽見那熟悉的慵懶嗓音會忍不住搭上回家的車，只為了看見日日夜夜思念的臉龐，他不否認內心的渴望，光看見閔玧其已經無法滿足了，他想擁抱他，吻他，想撫摸他，想把自己的一切全交付給對方。
不過他最終還是帶著膽怯的心情將手機移到臉旁，靠近耳朵好讓自己能將有關閔玧其的一切蒐集起來，包括周圍的細微聲響。
「智旻啊…我好想你…」
07
要是我再年長你二十歲，就能擁有你了。
朴智旻在趕回有閔玧其的家路上腦中一直迴盪對方掛斷電話前說的最後一句話，內心被燃起一絲希望的他腳步越來越混亂，但擔心閔玧其狀況的心卻還是沒放下。
在電話另一頭的閔玧其像是喝了些酒，獨自一人在家裡翻箱倒櫃著，有什麼碎裂的聲響，有什麼掉落的聲音，也有他不曾看過的，閔玧其最軟弱的一面。
會是跟自己一樣的心意嗎？害怕受到傷害卻還是期待著。
在自己下車前閔玧其還緊握著手機，似乎忽略了聆聽的對象是朴智旻，獨自一人說出憋在心裡好幾年的話，平時在小孩面前總是堅強不退縮的他在此刻不復見，這時候朴智旻才發覺對方背負的責任比想像的還多。
閔玧其說著好幾次差點領不到薪水的往事，又或是每天牽著小孩的手送他上學卻自私的不想放開，說著說著便哭了出來，什麼話都梗在喉嚨裡，只說著好幾次含糊不清的對不起。
他現在只想見到閔玧其。
朴智旻一推開大門，便看到殘破不堪的景象，地板上散落著原本擺在桌上和置物櫃裡的物品，他將布鞋放入鞋櫃後穿上自己和閔玧其同款式的室內拖，小心翼翼的避開尖銳物品走到了房間，果不其然床邊縮著一個人影。
地上全是玻璃碎片，閔玧其拍的風景照、全家福甚至是高中時期與社團朋友一起得獎的紀念照也了無生氣的躺在地板上，唯獨不見一個用木紋相框錶起來的照片──朴智旻偷拿相機拍他睡顏的樣子。
正當朴智旻想確認閔玧其懷裡是否就是那張照片，卻被床上的那件粉色外套吸引了過去，這衣服感覺是女人的衣服，站在遠處就能聞到不屬於兩人身上的香水味，刺鼻又討厭。
「哥帶女人回來了？」
朴智旻沒有思考太多就脫口而出這句話，原本擔心對方會把自己趕離身邊，卻不見閔玧其有其他反應，只是背對他然後在黑暗中沉默，這種感覺就像是默認朴智旻的想像完全正確，讓小孩煩躁了起來。
「你們做到哪裡了。」
他動身走到閔玧其身旁，彎身蹲下後伸出手撫摸對方的右臉，用毫無情緒的冰冷語氣開口，黑暗之中看不清閔玧其此時困惑的眼神，只能從拉到一半的窗簾後灑落的皎潔月光看見他眼角尚未蒸乾的淚珠。
「她有吻你嗎？」朴智旻的大拇指覆上那兩片薄嘴唇，扳下閔玧其的下嘴唇看見對方用有些失魂的樣子開口，「…有。」朴智旻跨坐在他身上，有些憤怒的將唇湊了過去，在兩人之間只有幾毫米──能感受到對方鼻息的距離──的時候，他看著閔玧其的雙眼，「她有吻這裡嗎。」兩唇相貼，這是兩個人從未想像過的畫面。
朴智旻舔著那粉色的唇瓣，果不其然感受到了黏膩的觸感，水果的香氣充斥在他口中，有些反胃卻又被不甘心的想法蓋了過去，吸吮著那雙瓣又用舌頭舔弄著，頓時之間想把唇蜜全吞噬乾淨的想法湧上心頭，便更不去在乎閔玧其的意願開始了嘴上的動作。
閔玧其只能是我的。
朴智旻將手按在對方的後腦上好讓自己能舔舐乾淨，起初沒有反抗的閔玧其讓他認為自己能因此放縱下去，但此時卻被對方推開，「朴智旻你在做什麼！」舌尖在唇瓣上打轉的小孩被拉開距離後兩人之間牽著一條曖昧的銀絲，此刻的朴智旻陷入複雜的情緒。
既然你不愛我，那剛才為什麼又要放任我任性的行為呢？為什麼又要默許我吻你呢？
閔玧其看著小孩眼角滑落滾燙的淚珠完全慌了，靈魂就像是被吞噬掉一樣，身體不遵從自己意願就動了起來，往前抱起了朴智旻的身軀就往床上放，將對方壓倒在身下，將臉埋進小孩的頸窩用怯弱顫抖的語氣開口。
「當她說想把全部都給我的時候，我腦海裡想到的只有你。」
夜晚很漫長，但過了今晚似乎什麼都改變了。
08
此時閔玧其眼前的是朴智旻，不是弟弟，而朴智旻眼前的是閔玧其，不是讓他尊敬的兄長。
這樣的想法好似能讓他們順理成章的放縱下去。
窗外的月光依舊明亮，夾雜著夜鷹每過兩秒就響起吵雜的叫聲，卻絲毫不減此時一觸即發的氛圍，閔玧其兩手撐在小孩手臂旁的床墊，整個下身靠著對方卻只是盯著朴智旻有些無辜的雙眼。
朴智旻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用右手握住閔玧其的左手手腕靠近自己的臉，用舌頭描繪著掌心的紋路，閉上雙眼將感官全專注在舌尖上，眼睫毛若有似無的擦過閔玧其的指頭，而鮮少有反應的他卻因為小孩的動作呼吸急促了起來。
閔玧其將被唾液沾濕的手往朴智旻的腰移動，將他的上半身貼近自己的身軀，「我可以擁有你嗎？」用低沉有磁性的嗓音在耳邊吐露心中的渴望，而小孩伸手勾住他的後頸，就像是默許對方自己就是他的所有物。
朴智旻感受到自己頸部傳來的搔癢感，閔玧其的髮絲在耳邊蹭著，鼻息全打在他的肌膚上，嘴不安分的在頸上留下粉色的痕跡，閔玧其吸吮時在這寬闊的空間迴盪著情色的聲響讓小孩羞紅了臉，但下一秒卻又被新的刺激搞的來不及反應。
閔玧其那比自己還大的手掌伸進他的上衣裡游移著，像是在找尋獵物一般仔細把每一吋肌膚都摸過，被摸索的區域就像是乾柴被點燃一樣著火，讓他有種待會就會在閔玧其懷裡燃燒殆盡的錯覺。
原本就極力用意志力克制口中流露呻吟聲的朴智旻在閔玧其的手指碰觸到乳首的剎那驚叫出聲，想用雙手摀起嘴的他卻被對方壓制在床上動彈不得，當閔玧其的舌尖在乳暈上打轉著時他整個人都不由自主的顫抖著，下身也漸漸充血。
閔玧其依然溫柔的在自己身上親吻著，但小孩腫脹的下身卻傳來了不適感，「哥…哥…幫我…哈…」他看見小孩痛苦的表情便聽話的一路留下零星的吻到褲頭，手順著腰的線條到褲子的扭扣上還不忘在腹肌紋路多打轉幾回，一想到是自己最愛的人這樣撫摸著自己，朴智旻就快克制不住內心慾望。
閔玧其用潔白的牙齒咬住金屬色的拉鍊，緩慢的往下拉，呈現在自己的眼前果不其然是令他滿意的景象，原本淺灰色的內褲被沾濕後染成了深色，在小孩急促的呼吸下上下起伏著，他伸手去碰觸卻發覺比想像中的還熾熱，他知道只要自己把那唯一的遮蔽物退下，那硬挺就會高高立起，讓朴智旻羞恥到想把自己埋在被窩裡一輩子。
因此他站起身來退去了褲子，在朴智旻面前拉下了內褲的褲頭，將自己的灼熱靠上朴智旻的，小孩嚇得不輕，他低下頭給了朴智旻甜膩的吻，此時的朴智旻敏感到連閔玧其肉棒上的青筋都能清楚的感受到，比自己還要大一些的尺寸不斷磨蹭著，突然他無法克制的顫抖，毫無防備的就洩了出來。
高潮過後的朴智旻癱軟在床上喘息著，見閔玧其還未釋放便拉下褲子，伸出手將他的抵在自己的穴口，「別那麼心急…你會受傷。」身邊沒有任何能拿來潤滑的東西，只有今天從公司抽獎拿回來的一盒面膜。
閔玧其將塑膠外殼拆開，隨意抽了一片打開包裝才發覺是橙花──具有催情效果味道──口味，他裸著下身跪在床上將朴智旻的雙腿抬到自己肩上才將面膜從鋁箔包裝裡拿了出來，小孩一臉納悶的想起身看自己的動作就感覺到後穴上的冰涼感，閔玧其又壓了幾下面膜，把一部分的黏液擠在手掌心，才緩緩的塗抹在眼前有些乾澀卻收縮著的穴口。
害怕會弄傷小孩的他遲遲沒有下一步的動作，不斷遊蕩在後穴的動作讓朴智旻難耐的扭起身子，「哥…你可以放一根進來了…」見到小孩如此積極的反應閔玧其決定加快速度，但還是以不傷害到他為前提。
當閔玧其把食指滑入朴智旻體內時，就算做好心裡準備的小孩還是因為不適感皺起眉頭，手不自覺的反手抓住床單，頭側向了一邊喘氣著，發覺朴智旻的舉動閔玧其將空著的那隻手撫上了他的大腿內側，一邊親吻著一邊緩緩動起了手指，沾有橙花氣味和液體的指頭順利的被吞沒了三分之二，在周圍按壓的動作又讓朴智旻有了反應。
嘴即使用被子摀著還是流出的嬌喘聲傳進閔玧其的耳裡，就像是眼前擺著甜美的果實卻被賦予一連串的關卡才能吃到它一樣讓他興奮，過長的指甲不時劃過柔軟的內壁，此時朴智旻無法克制顫抖的反應在他眼中也是如易受驚嚇的小動物一樣可愛。
閔玧其抿起嘴，溫柔的加入第二根手指的時候額頭上的汗珠滴在朴智旻的腹部上，全身無力的小孩卻還是試圖起身想擁抱對方，閔玧其見狀便將手指抽了出來將他抱起，朴智旻赤裸的臀部就這樣緊貼著對方冰冷的大腿，還能清楚感受到兩人腹部之間的灼熱。
其實玧其哥也很難受吧。
朴智旻的嘴湊近對方的唇瓣，用舌尖撬開原本就微微張開的貝齒主動指引對方，伸進閔玧其口腔的舌頭還來不及四處闖蕩就被啃咬起來，不算明顯的犬齒卻還是讓朴智旻感受到酥麻，後穴的空虛感逐漸放大，原本勾在對方頸後的手臂移到了胸前，一路上被撫摸的肌膚就像是在誘惑閔玧其的行為。
帶點刺激的吻讓他們近乎缺氧，有些暈眩的朴智旻掙脫對方的手轉身往床鋪移動，閔玧其只是看著小孩將膝蓋跪在床上，背對自己將胸膛緊貼著床，臀部高高翹起，右手有些膽怯的扳開右半邊的臀瓣，用顫抖的嗓音說著：哥…繼續吧…。
月光下還是能看出小孩染上粉色的身軀，每一吋肌膚都很燙，隨著呼吸上下起伏的身體在閔玧其眼前晃動著，總覺得自己在跟理智拉扯。
閔玧其將朴智旻早被自己推到胸前的上衣脫了下來，小孩聽話的舉起手好讓對方動作，接著他感受到股間的濕潤，閔玧其的雙手放置在他的臀瓣上，用舌尖探索著朴智旻的深處，在後穴周圍打轉了一圈才舔弄皺摺處，有些急躁的再次將指頭深入。
一次塞入三根手指讓朴智旻難受的叫出聲，在眼框打轉的淚水終究流了下來，內心雖然想把一切全交給閔玧其卻還是害怕著這第一次經歷的性事，無法說出口的恐懼讓他用咬住自己最前端的指節代替，在口中含糊不清的呻吟聲隨著閔玧其手指的抽插逐漸放大，感受到股間正流出的液體是自己的讓他有些羞澀。
閔玧其將小孩轉到面對自己的位置，他的碩大抵在粉嫩的穴口，即使因為第一次的情事而無法完全進入，但收縮著的皺摺就像是在邀請閔玧其探索朴智旻的深處。
「呃…啊…哈啊…」緩慢的進入反而讓朴智旻更加興奮，肉壁緊緊吸附著閔玧其的，敏感的身軀就連呼吸這種細微動作都能讓他害羞不已，臉上燙的不行，身體方才被吻過的地方宛如被點燃，下身更是難耐的高舉著，後穴原本充滿面膜冰涼的液體，此時此刻卻被閔玧其的灼熱吞沒，順著自己大腿流下的汁液也是滾燙的。
閔玧其吻上了他，口中傳來的氣味讓朴智旻皺了下眉頭，仔細回味才發覺是剛才閔玧其手上和自己後庭充斥的橙花味，意外是他喜歡的清香，「…會痛嗎？」閔玧其停止了舌間的纏綿，在小孩的嘴上輕啄著問道。
「有一點…」朴智旻伸出舌頭舔了下嘴唇，將頭撇到一側嘟起嘴說著，「不過…我想…我可以…」閔玧其順了順小孩額上被汗水沾濕的瀏海，一邊在耳邊留下讓朴智旻羞紅臉的話，一邊開始腰間的動作。
09
「讓你爽到上癮。」
起初朴智旻只感受到撕裂的痛苦完全沒有任何享受可言，再次環繞上閔玧其頸後的手也因此在他身上留下一個個粉色的爪痕，力道雖然不小但也沒有造成傷痕的程度，閔玧其也就放任小孩在自己身上胡亂留下痕跡。
逐漸加深的力道似乎想讓小孩適應，而撞擊到某一點時朴智旻忽然嚶嚀一聲，「我…哈啊…好奇怪…的感覺…哈…」身體像是從腳趾湧上一股電流直到頭頂，全身充斥著無法言喻的酥麻感把痛覺都給吞噬，心臟跳動的更加厲害，只能隔著衣物感受到閔玧其的胸膛讓他焦躁的找尋衣服下擺。
「…脫掉…啊…」只想專注在情事上的閔玧其用最快的速度退去了遮蔽物，也不顧那已經被拉扯變形的布料，白皙的胸脯在朴智旻面前一覽無遺，後者伸出手臂將他拉近自己，兩個心跳在對方的右胸膛上跳動，當朴智旻想閉上眼睛聆聽這節奏時，閔玧其加快了撞擊的力道。
朴智旻的腰懸在半空，下身與閔玧其的緊緊結合，手緊抓著床單面對對方毫無間斷的挺進沒有抵抗，閔玧其看見這景象伸手把一旁的枕頭墊在小孩的腰下才放心的繼續動作。
不夠，這樣還不夠。
朴智旻的雙腿纏上對方的腰間，像隻撒嬌的狗兒般啃咬著閔玧其的肩膀，留下一個淺淡的牙痕，「不夠…再快一點…」
原以為對方會在下一次抽插加深，閔玧其卻抽了出來，放任朴智旻被自己點燃到一半的慾望繼續燒，而此時小孩被抱到了更衣室的牆邊，一整面都是鏡子的設計恰好讓閔玧其能以後進的體位一邊看著朴智旻每一分每一秒的表情變化。
「哥…可以不要開燈嗎…」用紅了的眼眶雙手倚靠在鏡子前透過鏡面反射乞求著閔玧其卻被狠狠回絕，「這樣我才能看清楚你。」說完話的同時那灼熱再次進入被潤滑過的後穴，裡面舒服的觸感讓閔玧其差點把持不住就要結束這場性事。
朴智旻的雙腳無力的在閔玧其的支撐下緩緩跪在鏡子前，手掌貼在冰冷的鏡面卻一點也澆不熄慾火，發現一直緊閉眼睛不敢看著前方的他，閔玧其將小孩的下顎輕捏著，「睜開眼睛，你看，」朴智旻聽話的將有些朦朧的雙眼打開，眼前的景象是他作夢也不曾想像過的，「你就像成熟的果實，我想摘下來仔細品嚐。」閔玧其的臉埋進了他背部的蝴蝶骨間。
他總覺得平時穿著單薄上衣的小孩背部的曲線很性感，尤其是蝴蝶骨的部分，白色的T-shirt能微微看到他若隱若現的肌膚，而現在那身軀就在自己眼前，任由自己隨意品嚐。
嘴唇吸吮著背上凸起的兩個骨頭，而下身每一次進出都依照小孩的意願頂到最深，更衣室的狹小空間充斥著此起彼落的呻吟聲，在閔玧其耳裡已經是最棒的催情劑，發覺小孩顫抖的腿和自己即將爆發的慾望便無預警的衝刺。
兩人低吼過後一起洩了出來，鏡子濺上了白色的混濁，沿著鏡面緩緩流下，而朴智旻感受到後穴被灼熱的液體灌滿，對方還沒抽離自己卻從鏡子裡看見從股間滴到地板上的精液。
閔玧其滿足的吻上高潮過後仍然起伏著的身軀，潮紅的臉和釋放的表情全用雙眼紀錄了下來，還未抽離的體位讓他有些興奮。
光是看見一絲不掛的朴智旻就能讓他湧上慾望。
小孩疲憊的樣子讓閔玧其有些捨不得的抱起他到浴室清洗，朴智旻在他的懷裡早已快要進入夢鄉，只是迷迷糊糊的聽著替自己清潔的他說著話。
閔玧其反覆說了好多次對不起，即使知道自己得不到小孩的回應。
10
太陽依舊升起，帶來朝氣。
鳥兒不會因為誰與誰改變就停止鳴叫，今天依然是個美好的早晨，朴智旻睜開雙眼發覺自己躺在已經換過的床單上，周圍散落一地的物品已經擺放整齊，粉色的外套也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與閔玧其的房間果然還是適合充滿彼此共用的沐浴乳味道。
他看見熟睡的閔玧其微微張開嘴，帶著笑意的嚐了幾口後才甘心的起身，往床頭櫃一看卻發現了一個矽膠透明袋，是戶口名簿。
他帶著好奇的心打開一看，看見父母親的名字後面寫著歿依舊讓他紅了眼眶，過了那麼多年他們還是活在他的心裡，沉默的守護著他。
但看到自己欄位的位置寫著收養，他愣住了。
「你看到了嗎？」閔玧其從背後伸出手環住他的腰，頭靠在他的肩上，順著小孩的眼神看過去，果然跟自己意料的反應一樣。
他說著為什麼自己會跟父姓，而朴智旻是跟母姓的原因。
昨天女人離開之後，閔玧其失控了。
他開始翻箱倒櫃著，瘋狂思念朴智旻的他只想找到所有關於他的東西，衣服、帽子、布偶、戒指……全部擁有他氣味的物品都不見蹤影，只留下閔玧其送給他的玩偶，在把不曾打開過的櫃子粗暴的拉開時，在閔玧其眼前的是一本有些泛黃的相簿。
是普通相片館沖洗底片照片時會附上的傳統塑膠相本，封面上印著湛藍的海，他小心翼翼的翻開，第一頁是一個不到一歲，還被母親用布緊緊裹住抱在懷裡的嬰兒，閉著眼熟睡著，看起來乖巧又可愛。
他往第二頁翻去，卻發現照片後有寫著字。
“1996 02 24 今天和玧其的爸一起到了孤兒院陪了一下孩子們，走到辦公室卻看見院長抱著個很小的孩子焦急著，原來是被棄養了。我看著他不斷哭鬧著便接過手來哄著他，說也神奇，他止住了眼淚，在我的懷裡安穩的睡去，過了不久像是做了好夢一樣露出了甜美的笑容，此時的我心中只想負擔起照顧他的責任。”
“一直想替玧其生個弟弟的我已經沒有能力了，而這天使的出現一定是上天憐憫我吧，而玧其的爸也支持我的決定，我們那天下午就到機構申請收養，孩子已經帶回來照顧了，我們還有兩三個月能好好思考他的名字。”
“我們苦惱著該替孩子取什麼名字呢，玧其可愛的蹭到我腿上，眨巴眨巴的看著弟弟，還調皮的戳了幾下肉呼呼的臉頰，我們半開玩笑的問著玧其有沒有什麼想法，他思考了一下，說著智旻、智旻。”
他隨意的翻了背後的頁數，全是朴智旻成長的紀錄，除了前面幾張的他還年幼沒有印象，其他畫面都歷歷在目，拿起壓在最底層的戶口名簿，果然在朴智旻的欄位寫著收養。
閔玧其把他放在心中什麼位置呢？
是在需要擁抱的時候會救贖自己的存在，是看見他笑容就能拋開所有不愉快的天使，是在發生意外時最想守護的人，是失去最愛的親人後唯一能讓他堅強下去的理由。
也是壓抑在心裡，最深愛的人。
「對不起…」
朴智旻感受到對方的眼淚流到自己的肩上，此時的閔玧其就如同昨晚撥打電話給他的樣子，不曾見過的脆弱。
他似乎了解那三個字代表的意義，閔玧其害怕失去血緣的羈絆就等同於會失去他，薄薄的一張紙來建立的關係太過脆弱，法律的約束太過模糊，朴智旻好似隨時都會從他眼前消失。
「不會的，」他轉過身面對那低著頭紅著眼眶的男人，「我不會離開你的。」抹去他的眼淚，閔玧其抬頭一看，果然小孩臉上露出的笑容是這世界上最治癒人心的存在。
所以，我們能名正言順的在一起了吧。
11
欺騙了自己那麼多年，卻還是無法自拔的愛上對方，害怕跨越兄弟的界線就會讓彼此唯一的關係崩塌，誰也沒有勇氣去面對萌發的感情。
幸好他發現了那相本，幸好他發現了那秘密。
「我們別再欺騙自己了，」朴智旻吻上眼前的唇瓣，「在一起吧。」朴智旻終於了解電話裡最後一句話的意思，閔玧其要是早自己二十年出生，又或是自己晚二十年誕生，收養他的人就能是閔玧其。
不過，能與你相遇，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 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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